府兵制其實類似於relational contract，我不強迫你當兵，但是你不當兵要繳納更多的稅負，當兵的話可以免掉稅負，獲得征戰收益。 而募兵制則是self selection，我給你一個take it or leave it offer，你如果接受這個offer了，那你就是我的兵了。

府兵制在上升期的王朝特別好用，因為出征的期望收益很大，相對來說交稅這個outside option就不是怎麼吸引人，但是問題在於在下降期的時候，府兵制下的軍戶比較悲觀，寧願選擇逃難也不會去當兵，也置辦不起軍械，這個時候循環就變成惡性的了：置辦不起軍械——預期打不過敵人——拒絕服兵役——交重稅——更加打不過。 同樣一個唐朝，上升期的時候靠著府兵制橫掃八荒，下降期就人見人欺。

一般一個王朝進入後期的時候，總會進入募兵制，因為大家對這個王朝的信心已經很低了……只有當兵吃餉這個明面上的合同才能讓軍人放心。問題在於軍餉也可能會被拖欠，這裡的政府依然只具有limited commitment。這就是最壞的情況了：府兵制不像府兵制，募兵制不像募兵制，relational contract機制被破壞了，因為大家知道不當府兵還可以去當募兵，而募兵本身也不確定能拿到軍餉……於是……大崩潰開始了